单体结构的字例

单体结构的字例

  对传统隶书技法,既要不断的临摹,能入帖,在掌握范帖书体以后,还要能出帖,不能只被范帖所束缚,要不断加进新的意趣。我们选择东汉的《曹全碑》、《鲜于璜碑》、《石门颂》三种不同风格、写法的碑刻,拿相同或接近的字加以比较,分析它们的结体、笔法的异同。研究不同结体、笔法如何造成风格和意蕴的不同,以提高分析能力。

   1.单体结构的字例

  (1)“之”字

  《曹全碑》的“之”字以二圆点起头,下为一撇一捺,在点画安排上,左紧右疏,上紧下疏,布局灵秀,疏密协调。用笔方中带圆,运笔周到圆润,显得纤劲秀丽,法度严谨,秀丽中见端严。

  《鲜于璜碑》的“之”字,也是以两短画起笔,上收下放,笔画较粗,捺笔粗重,用笔以方笔为主,厚重方正,浑厚端庄中有灵巧,丰腴中有秀气。

  《石门颂》的“之”字,也是两短画起笔,笔势往下集中在撇笔,形成一个中心,布局也是上收下放,疏密对比强烈,捺笔超长,用笔有方有圆,笔画放纵,遒劲飘逸,似乎较散,但在这种笔画松散放纵中,却有严密处,中宫紧密而点画伸展,故纵逸而能收紧。(见图215)

  (2)“也”(地)字

  《曹全碑》的“也”字,其结构比较端正,用笔认真,笔笔中锋,以圆笔为主,线条瘦劲,含蓄蕴藉,风格秀美,文质彬彬。

  《鲜于璜碑》的“也”字,结体方正,上面两短竖笔势上同下不同,与横竖画曲直构成对比变化,上收下放,横竖线条强劲,似有千钧之力,转折成方,如同金刚力士撑拳,气势恢宏。《石门颂》中无“也”字,但“地”字中有“也”字,因左旁有“土”字,结构上受点影响,成为纵势的结构,上方三个短竖排列,起笔收笔态势不同,如同“柴爬”,用笔顺锋而入,收笔也顺锋而出,潇洒随意,风度翩翩。

  同一字,三种结构,三种笔法,有三种意蕴和风格,从中可以领会到不同结构、用笔构成艺术形象的不同,形式的变化,导致情调、趣味和风格的差异。(见图216)

  (3)“子”字

  《曹全碑》的“子”字上面起笔起伏变化大,重轻粗细的变化说明提按转换快,手腕的灵活,上部分笔画收紧,安排妥贴,逆笔往左,下蹲回转向右,提笔成波形,右下转笔左下行收,再向左上顺锋下笔转右下到横画,此为全字中心,横画成波状,两边对称,下部分“了”字伸展放开,又端庄又舒展。《鲜于璜碑》的“子”字,左边起收笔都是厚重的方笔,斩钉截铁,“了”字像把弯刀,厚重锋利,显示出力度,右边转折、收笔都是圆笔,形成左右鲜明对比,全字端庄厚重,风韵强劲厚重,有无穷力量。

  《石门颂》的“子”字,笔画如同蟹足,刚中有柔,灵动活泼,由于运笔中有种遒劲,故线条虽瘦细,并无瘦峭之感,还是大气磅礴,洒脱奔放。(见图217)

  (4)“光”字

  《曹全碑》的“光”字,点画布局较匀称,笔画占有的空间较对称,结构较严谨,应规入矩,笔画谨慎而流畅,书卷气浓,文雅秀丽。

  《鲜于璜碑》的“光”字,笔画粗壮,占有空间较满,用笔左方方直,右边收笔方中带圆,故强劲而能温润,结构布局和笔画线条都厚重,似水泥柱子,敦实而强劲。

  《石门颂》的“光”字,其结构布局,以笔画的汇集处为中心点,线条曲折地往上下左右展开,形成圆转的动感,如同一只火球,把主静的隶体写出主动的线体,又能保存隶意。(见图218)

  (5)“西”字

  《曹全碑》的“光”字,点画布局较匀称,笔画占有的空间较对称,结构较严谨,应规入矩,笔画谨慎而流畅,书卷气浓,文雅秀丽。

  《鲜于璜碑》的“光”字,笔画粗壮,占有空间较满,用笔左方方直,右边收笔方中带圆,故强劲而能温润,结构布局和笔画线条都厚重,似水泥柱子,敦实而强劲。

  《石门颂》的“光”字,其结构布局,以笔画的汇集处为中心点,线条曲折地往上下左右展开,形成圆转的动感,如同一只火球,把主静的隶体写出主动的线体,又能保存隶意。(见图218)

  《曹全碑》的“西”字,结构布局右松左紧,波磔笔画是主要笔画,起笔突出往下按顿,形成一波三折的“蚕头燕尾”,左边转折方笔,右边则内方外圆,结构紧密秀丽,线条秀巧。

  《鲜于璜碑》的“西”字,结构布局平整浑厚,波磔笔虽有波势但基本平稳,结构严谨,线条匀浑,故显得非常壮重厚实,但不野而有文雅气息。

  《石门颂》的“西”字,其结构布局也很均衡,上头横画两头稍仰而波磔不显,结构平淡,但运笔曲折、粗细、内压、外拓,形成丰富的线条变化,因而影响到字的形象,平淡中的变化,显得十分有气势。(见图219)

  (6)“平”字

  《曹全碑》的“平”字,结构布局端正,其点画三层构成宝塔形,最后长横画是波笔,上两撇点和下横画相呼应,有静中之动感,所以能在端庄中有灵气。

  《鲜于璜碑》的“平”字,左松右紧,笔画丰厚雄劲,上短横是圆笔,两撇点采用方笔,主笔横画,很强调起收笔的造型波势,特别是收笔处,成为高高挑起的像狐狸尾巴似的曲线,打破了平正的结构,造成平直中有曲势的变化,丰腴中有种灵秀。

  《石门颂》的“平”字,结构布局奇险,左低右高,竖笔不直,但因中间左撇点高右撇点平而低,故重心能稳定,两横画起笔一仰起一俯下成背势,但中间撇点起笔处其中而得到统一协调,右边收笔都成上仰的波势,但中间撇点则俯下而得到协调,通过这些笔画故能化险为夷。

  从三字的结构布局的平险的处理,可以看出结构布局总是要平奇结合。(见图220)

  (7)“马”字

  《曹全碑》的“马”字,写的十分严密,上部分四横画长短、粗细、间隔都差不多,左边短竖把左边封住,中间短竖把四横画隔成两部分,平衡严密,空间少,笔画收得紧,下四点笔画态势各有呼应,空白较大,显得疏松,结构布局形成上紧下疏的变化,线条纤劲,平正秀丽。

  《鲜于璜碑》的“马”字横粗竖细,中间竖画靠左,显得不平衡,故右旁又加一细竖画,虽然不甚合字的自然结体笔画,但它不影响字形的大局,没有猜别的字的可能,也许还可容许。第四横画起笔重中间细,转折后逐步下按加重成为曲笔,打破了结构过于平正无变化,下边四点态势各异,背势呼应鲜明,显得动感强,错落有致,形成上部分平正,下部分错落,雄强生动而有趣味。

  《石门颂》的“马”字的艺术处理,和《鲜于璜碑》的“马”字有异曲同工之妙。上部分五横画虽有长短错落但线条平整,间隔一致,第五横画曲连竖画往外有出奇制胜效果,使下四点散开,疏朗舒畅,线条遒逸,结体恢宏。(见图221)

  (8)“兴”(与)字

  《曹全碑》的“兴”字,横画上部分横竖笔画多,结构茂密,横直平整,笔画收紧,波笔也平整,点画应规入矩,其布局值得注意之处是下两撇笔的写法,上窄下宽但角度较直,上部分完全靠下两撇撑立起来,才使“兴”字重心稳重,显得结体挺拔,加上线条纤细,使全字俏俊巧丽。

  《鲜于璜碑》无“兴”字只有“与”字,体形笔画大体一致。其上部分不同之处是横竖笔画错落,像一张网络,左边部分横粗竖细而长,右边横竖画收缩,竖画收笔也不落在横波主笔上。横波笔特厚重,左端方头起笔,右成波形。上下繁简对比鲜明,下部分像一个可撑千斤之力的木架,撑起一个柴火堆,兴味甜足。

  《石门颂》的“兴”字,笔画对称,线条粗细、曲折丰富,显得十分活跃,具有一种浪漫意味,上下之间空出一点间距,似连似断,横波笔波势有趣,上密下疏,使横和竖比例合适,笔画错落而重心稳定。(见图222)

  (9)“安”字

  《曹全碑》的“安”字采取对称结构,这种对称的结构可以造成稳定、端庄的效果。如果绝对对称则显呆板,笔画的长短、疏密、曲折方面应有穿插,才能达到对称中又有变化。

  《鲜于璜碑》的“安”字的结构布局纵向偏左,左半边纵长而右半边反短,横向方面,左边短而右边伸长,形成结构中的变化,就没有《曹碑》端庄而显得险中的平正。

  《石门颂》的“安”字,有意将宝盖和波笔写得一样宽,“女”字两撇捺笔偏右,显得左边空白多,但起笔点和“女”下边交叉点几乎处在同一线上,故重心稳定,显得结构布局险奇。加上线条的变化,故大而不单调,线条瘦细而不像饿汉。这是难处理之点。(见图223)

  (10)“字”字

  《曹全碑》的“字”字,属端正结构,“子”字中间横画,左长右短,形成两块空白。右边除中间横画打入一个楔子外都是空间,虽然比较狭窄,但无线条分割,故能和左边对称、平衡,显得端正。《鲜于璜碑》的“字”字,结构布局奇险,其险在“了”字的竖画变成斜撇,就像一支凳子靠一条斜腿作支架,那么为什么没有要倾倒的感觉呢?这是因为“子”字横画以上部分的点对着三角是对称平衡的,其次撇笔的落脚点偏中心不远,故右边尽是空白,也只是五分之二长度,就是说五分之三点画是平衡的,故不影响视觉的平衡感。

  《石门颂》的“字”字右紧左松,笔画的态势向左,但是中心稳定,全字比此碑其它字收得紧,除了某些笔画用笔变化外,总的较平整。(见图224)